第一節課後我來找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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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聚在一起悄無聲息的看著迎面走來的隊伍。
“你們的領袖——哈利·波特已經死了！”
貝拉特裏克斯尖叫著，所有人都靜默了，荒寂的空氣中濕浸出無言悲傷與喜悅，於此形成鮮明的對比。德拉科站在人群後註視著前方，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在波特死去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一部分被分離了。
而且，若是他沒看錯，在波特中死咒倒下的瞬間他的目光的確看向了自己。
霎時在眾人還沒反映的瞬間，刺眼的電光在空中炸開了！哈利·波特瞬間舉著魔杖與伏地魔對抗對抗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其中也包括伏地魔，此刻他血紅的眼睛充滿著憤怒與殺意。
果然，德拉科的感覺是對的，波特並沒有死！
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亂，巫師們很快與食死徒展開了爭鬥，哈利·波特與伏地魔陷入了惡戰，德拉科在混亂中跟上了他們。他的腦海又閃過了一些間歇的畫面，而且在目睹了波特的“死亡”後他冥冥中感覺，這一切也許都與伏地魔有關系。
梅洛歐之劍絕對不止魂器這麽簡單。
“貝拉......”
“納西莎你做什麽！？”
見形勢急轉直下盧修斯拉著他的妻子打算逃離戰場，可德拉科神不知鬼不覺的失蹤了，慌亂之時納西莎卻像著了魔似的緊跟著貝拉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任憑盧修斯怎麽呼喊納西莎絲毫不理會，。
“你要去找德拉科嗎？”
納西莎擋在貝拉特裏克斯的面前，周圍不再像先前那樣喧囂，樹林裏寂靜的氣氛讓隱藏在空氣中不安定的情緒更加跳躍。
“姐姐，你的魔杖不應該指向我吧。”
貝拉悠悠地說著，神情驟然變得淩厲兇狠起來，納西莎顯然怔住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納西莎你為什麽說謊！你這個叛徒！”
“凡是企圖傷害德拉科的人我絕不放過！”
“你......你居然敢偷聽我和主人的談話！”
“不！早在你逼迫德拉科殺死凱瑞迪·布巴吉的時候，我就在你身上施的竊聽咒，貝拉我已經無法再相信你了。”
納西莎的聲音裏帶著一股悲傷，但貝拉特裏克斯絲毫沒有察覺。
“哼，居然在我身上施這種咒，納西莎你真是太愚蠢了......凡是阻礙主人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德拉科跟隨著混戰的兩人到了霍格沃茲的校舍內，到處都是斷裂的石柱，前穿百孔的石墻早已認不清先前的樣子。途中他打退了了兩名格蘭芬多的同級生，那些魔咒的殺傷力不大他們只是暈過去了。
每當他更加靠近伏地魔手臂上的紋身就變得越發的灼熱，似乎有什麽要被呼喚出來了。
“站住！”
德拉科迅速地轉身用魔杖指向聲音的來源，盧修斯略顯狼狽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看起來他似乎也加入了戰鬥，德拉科以為他會帶著納西莎離開這裏。
“跟我走德拉科。”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你和媽媽先走吧。”
“跟我走德拉科！”
盧修斯又重覆了一遍，他的樣子有些奇怪，話語裏少了一份命令的口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懇求。
“發生了什麽？”
盧修斯慢慢走向他，那張曾經讓他敬畏過，不屑過的面龐此刻卻讓他看著無比的難受，因為他父親從未露出過這樣悲慟的表情，眼神裏屬於馬爾福特有的高傲與冷漠此刻遺失殆盡。當註意到他父親只身找到他時，德拉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媽媽呢？她為什麽沒跟你在一起？”
“......”
“回答我！”
德拉科掙紮地嘶吼，盧修斯的沈默無疑給了德拉科沈重的一擊。難道......不可能的，不可能！她絕對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納西莎死了，貝拉為了鏟除她選擇了同歸於盡。”
德拉科啞默了幾秒，忽然雙膝跪地，從石板傳來的冰寒刺穿過他的身體。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盧修斯，可盧修斯卻先一步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納西莎·馬爾福，他的母親死了？德拉科眨了眨眼睛不知什麽時候淚水早已溢滿眼眶，接連的淚水地落在手背上傳來陌生的溫度，耳朵再也聽不清其他的聲音，只剩鳴鳴聲充斥耳畔，徹骨的絕望侵襲了他的全身，要將他毀滅了。
世界的轟然崩塌，他第一次體會到。
“德拉科跟我走，我要保護你的安全。”
德拉科像是沒聽見，他模模糊糊的看見父親將手搭在他的肩旁，可腦海裏只有母親的身影，她溫柔的笑容，堅實的擁抱，默默的鼓勵......這些他再也看不到了，再也無法感受，一切的一切都被這場戰爭摧毀了。
這難道就是他們所要的嗎？這就是他選擇加入食死徒換來的回報嗎？所謂正義與邪惡的鬥爭到底能換來什麽？原本他只是選擇聽從命運，沒有目的的活著，可現在不同了，在遇到她後他有了所愛的人，那個女孩改變了他。
可事實他依舊是個無能的馬爾福，他還是像個孩子一樣被父母保護著，他真的太軟弱了。
“......父親就算我跟你走他也會找到我的，只要這把劍還在我的身上。”
“現在來不及想這些，這裏太不安全了，快跟我走。”
“逃走了之後難道就安全了嗎？這場戰爭不會結束的。”
“德拉科·馬爾福！我現在命令你——”
“你先走，在馬爾福莊園等我。”
“你要去做什麽？哦德拉科，納西莎已經離我們而去了，你清醒點！”
“正是因為她離開......”
盧修斯註視著緩慢起身的德拉科，他始終低著頭看不出什麽情緒。
“我要這個世界付出代價！速速禁錮！”
中咒的盧修斯立馬躺倒在地，全身被無形的東西束縛著雙手緊貼腰側不能動彈，他沒料到德拉科竟然會有如此舉動。他發不出聲，即使漲紅了臉也只能無力的掙紮，唯有驚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雖然這樣很無禮，但你會更安全。”
他把盧修斯安置好，藏到一個掩人耳目的地方。
“無影無蹤。”
德拉科再一次念了咒語，只見盧修斯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此刻他看不見父親的臉，但是他片刻之後他卻對著面前的空氣笑了笑。
“這個咒語二十分鐘後就會自動消失......雖然我一度很厭惡您，但我很驕傲作為一名馬爾福，父親。”
語畢德拉科轉身離開了，此刻他還能依稀感受到伏地魔的氣息。
“用你的方式去完成你的人生吧，做好你自己，德拉科·馬爾福先生。”
納西莎的聲音穿過葉片，回響在耳畔。他知道有件事是作為德拉科·馬爾福唯一能做的，不過，這才不是為了見鬼的巫師世界——他要的，只是滿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赫敏沒說錯，他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因為人生第一次的承諾也要被他辜負了。
“這麽多年你第一次呼喚我。”
格魯比語調俏皮的說。
“希望是最後一次，你知道我不愛麻煩別人。”
“你看上去很難過，因為金毛小子嗎？”
格魯比上前一步想為赫敏擦去眼淚，卻被赫敏側過頭委婉拒絕了。
“帶我去見他好嗎。”
“赫敏你愛上他了嗎？”
“我想，是的，我愛著他。”
赫敏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格魯比從未見過那麽素靜的笑，溫暖的安寧的卻又帶著甜美的，似乎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讓他的心跳不斷加快。
這麽多年，他從沒讓她這樣笑過，那個德拉科·馬爾福卻輕易做到了。
格魯比一把拉過赫敏，手輕撫上她的一邊臉頰，低下頭吻了上去。幾秒鐘後他擡起頭，嘴唇上的溫度一下子消逝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冰涼。
“你知道的，和妖精接吻會被永遠留在妖精國的。”
赫敏把擋在嘴唇的手放下，對上格魯比越發幽邃的眼睛。
“可以的話，我真的想把你永遠留在身邊。”
格魯比露出的笑容灼傷了赫敏的心。
“抱歉。”
“不用道歉，放心我也做不到。他在你的魔杖上施了很強的魔法，借助這個或許可以。”
“怎麽做？”
“水馬是可以操控空間的妖精一族，我可以利用這個魔法的魔力做成妖精隧道幫助你到他身邊。”
“謝謝你格魯比。”
“一切就交給我吧，不過我們越快越好，畢竟妖精國不允許魔法的存在。而且之前你們們也用過魔法吧，好多妖精都暴動了。”
“不可能，我們沒用過魔法。”
赫敏記得很清楚，一路上她曾多次阻止德拉科使用魔法，怎麽會出現魔法源呢？
“但是之前從中空丘陵確實傳來了魔法源，我是不會感應錯的。”
格魯比指的是妖精宴會的時候。
赫敏突然想起那晚他們纏綿的吻，一抹不自然的緋紅爬上她的臉頰，身體因為記憶中真實的觸感而有所反應。若真的像格魯比說的那樣，只有德拉科才具備使用魔法的條件，但是為什麽他要用魔法呢？
“把魔杖給我，我們要盡快。”
“嗯。”
“誒，赫敏·格蘭傑.....你不知道我為了你拒絕了多少仙子和精靈，在妖精國我還是很受歡迎的。”
格魯比的玩笑卻讓赫敏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羅恩，接著男孩懶散的聲音從另一個時空傳進了腦海——那是他們在大堂的一段對話，當時面對羅恩無厘頭的玩笑她明明這樣說過，為什麽會忘得這麽幹凈呢？
她終於想明白了德拉科話裏的含義。
“德拉科你果然是個混蛋......”
赫敏小聲地嘟囔著，眼眶難以控制的變得濕潤。
“赫敏或許你可以介紹一個漂亮的妖精給我。”
“羅恩你應該和妖精接一個吻，然後永遠留在妖精國就這樣老死。”
“可以嗎？”
“不，妖精國可沒有長著能讓你和妖精接吻的樹。羅恩你能清醒點嗎？”
妖精國是不存在槲寄生的，所以妖精宴會上的那棵槲寄生是德拉科用魔法變的。
“另外原諒我，騙了你的初吻。”
原來他的話是這個意思，那個馬爾福真的太狡猾了，這樣遮掩著對她的愛，是如此教人心碎的浪漫。
“好了赫敏。”
格魯比的聲音將赫敏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在海底出現了一個不斷旋轉的圓形入口。赫敏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加快了流淌的速度，漸漸喚醒了先前狂躁的心跳。
只要通過這個，就能見到他了。
“去吧赫敏，進入妖精隧道一直向前跑，不要回頭。”
格魯比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落寞，望向赫敏的黑色琉璃般的眼睛如同一汪深深的潭水，但表面卻蕩漾著溫柔的漣漪。
“格魯比，謝謝。”
“比起這個做點實際行動更好不是嗎？”
語音剛落格魯比帶著玩味的笑臉距離赫敏的鼻尖只有一厘米，赫敏能感覺到他深色眸子中的悅動。她下意識的想避開，這次卻猶豫了，於是她抓住格魯比的手臂踮起腳尖打算給他一個告別的吻，還沒吻到卻被格魯比緊緊的抱住。
“希望你的選擇能讓你幸福，還有告訴德拉科·馬爾福，我永遠都記住他了，讓他小心點。”
格魯比將頭埋在赫敏棕色蓬軟的發絲中，他只是非常安靜地擁抱她，赫敏也給予一個回抱。
“那麽多年我一直把你當作朋友，你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存在，你會在我心裏的，一直都在。”
“這就足夠了，去吧。”
“嗯。”
赫敏轉身走進妖精隧道，這裏一旦踏進就不能回頭了。看著前方未知的時空，她感到越發的緊張與些許的不安。
“再見，格魯比。”
“......不會再見的。”
隧道入口消失前得瞬間格魯比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赫敏稍稍猶豫了幾秒，然後沒有回頭向前跑去。現在，她要去她該去的地方，找到那個讓她等待的人。
格魯比看著空蕩蕩的海底目光變得悠長，周圍的寂靜就像海水將他完全的包裹。
“水馬你知道身為妖精的你不能這樣做的。”
“我知道。”
碧洛迪絲雖然沒有現身，但那空靈的聲音依然順著水波的流動傳入了格魯比的耳朵。
“你不應該為人類使用魔法，這會受到懲罰的。”
格魯比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只要她想，我什麽都可以為她做的。”
由於水馬一族的特殊能力，實際上他們是妖精國最為神秘且鮮為人知的掌控時空的元素妖精。他們可以任意的穿越時空，卻被規定不得為他人使用空間魔法，一旦違反這個規定便會失去掌控時間的能力，從而永久的困在妖精國。
“啊，看來讓那個馬爾福小心，是多餘了。”
他擡頭望著頭頂波紋蕩漾的水面，陽光被海水揉碾成一條破碎的光帶，讓他又想起那個午後，小溪旁邊赫敏彎下身好奇打量著水面時，光的斑駁折射到她褐色的瞳孔裏點綴出了世上最美的雙眸，那是連同他們水馬也無法匹敵的。
格魯比閉上眼睛，如同化作一縷被遺忘在海底的水紋。
果然，還是會後悔的。
☆、Part 21
越往前走校舍的破敗愈發觸人心弦，殘垣斷壁是激烈戰鬥後所留下的痕跡，淹浸在灰塵中死一般的寂寞著。德拉科感覺腦袋很是昏沈，腳步也越發的不穩，但腦海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召喚著他，指引他前進。
這來自伏地魔的召喚聲不同於以前——那個聲音就好像是從他自己的口中發出的，是他在呼喚自己。腦海裏的影像似的畫面始終是校舍的內部，卻一直在切換到各個角落，就好似在校舍中四處竄動。
德拉科終於想明白了這一切的原因，他所看到那些畫面聽到的那些聲音，會這樣是因為他是梅洛歐之劍的繼承人，也就是魂器的另一個主人。現在他的靈魂和伏地魔是鏈接在一塊的，所以他能感知伏地魔所感受到的部分，就像波特曾經經歷過的那樣。
並且他有預感，他就快找到他們了，手臂上的黑魔標記不知何時發出淡淡的熒光，漆黑的蛇一幅蠢蠢欲動的狀態。他又走過了一個轉角，下一秒卻有一個厲咒向他射來，德拉科驚險的晃過，心悸的難以停下。
“馬爾福！？”
“你真的是大難不死男孩，波特。”
向他施咒的是哈利·波特，他藏在石柱的後面，也許是德拉科的出現太突然他把他當作了伏地魔才發動了攻擊。剛才的魔咒劃傷了德拉科的臉頰，細長的傷口在充斥著灰塵的空氣中有些微微發熱刺痛。
德拉科與哈利·波特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現場並沒有伏地魔的身影，德拉科想他是介入到兩人的戰鬥中了。
“赫敏呢？你怎麽從有求必應屋逃出來的？”
哈利·波特邊說邊謹慎的掃視著周圍，手上的魔杖也時不時的左右晃動，可以看出他是多麽的警戒。
“她已經死了。”
“你撒謊！”
“我為什麽要騙你，這是事實。”
“是你動的手嗎？回答我！”
哈利·波特的情緒顯然很不穩定，湛藍色的眼睛閃爍著魔怔的光，令人恐慌。德拉科握緊自己的魔杖，他必須這樣做，必須要欺騙赫敏最好的朋友，若不這樣被伏地魔知道赫敏還活著，一切都回天乏術。
“殺了......哈利·波特......殺了......”
德拉科的瞳仁一下子縮小了，伏地魔驟然間出現在了哈利·波特的身後，可此時哈利·波特卻依然毫不知情。他的腦海裏傳來的是伏地魔沙啞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波特只是略顯呆滯地盯著德拉科，口中念叨著什麽，不過一定是和赫敏有關的。
“不可能......不可能......馬爾福你沒有膽量動手手殺人的！告訴我赫敏到底怎麽樣了！”
“殺了他......殺了哈利·波特。”
伏地魔的聲音越來越強烈，德拉科甚至覺得耳膜已經被刺破，留下滾燙的血。他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不動聲色的看著面前精神即將崩潰的哈利·波特。
有一點波特說對了，他確實是一個沒有膽量殺人的巫師，鄧布利多也好，納西莎也好，還有赫敏，這些人讓他明白了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既不屬於正義卻也不屬黑暗，他就是一個馬爾福，不是其他的，只是他自己而已。納西莎的死讓他更加確定了作為德拉科·馬爾福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他一點也不在乎其他巫師或的生死或是這見鬼的魔法世界，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只想為自己“自我”的活著。
伏地魔緩慢的靠近，但哈利·波特的視線依然對著德拉科，這無疑為伏地魔提供了絕佳的時機。隨後德拉科看著黑衣惡魔伸出了骨瘦如柴的手，揮下魔杖——
德拉科對著哈利·波特忽然挑起了嘴角，露出標準馬爾福式的笑容，充滿諷刺卻又得意的。
電光火石之間德拉科恍惚看到了一陣綠色的熒光，接著眼前旋轉著校舍老舊的天花板，隨後世界就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這一切，原來沒有絲毫的痛苦。
突然黯淡下來的光線讓赫敏皺了皺眉頭，戰鬥過後面目全非的校舍建築讓她難以相信這裏是霍格沃茲。她有些僵直的向前走著，腳下堆積石塊的路面很不平整，殘墻聚集著她的視線，使其目光始終盯著前方那抹熟悉的淡金色。
是他，德拉科在那裏等著她。
“......哈利......”
“赫敏......是你嗎？你還活著！你……你沒事嗎？”
哈利激動的看向赫敏，而赫敏臉上的表情卻不如哈利期待的那樣。她雖然很高興看到哈利沒有事，除了有些皮外傷，但躺倒在地下的德拉科讓她感到極大的不安，呼吸堵在了喉嚨讓她覺得下一秒自己就要窒息。她彎下腰，手輕緩的觸碰上德拉科的臉，那冰冷的溫度讓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赫敏？”
“......發生了什麽？”
哈利看出了赫敏的不對勁，他靠近赫敏，伸出手握住她顫抖的雙手，眼神裏滿是覆雜的情緒。
“我也不是很清楚......馬爾福突然把我推開，然後中了伏地魔的死咒。”
“......”
赫敏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她擡起頭，瞳孔變得渙散，原本清澈的目光也很混沌。哈利隱隱感覺到，赫敏受到的沖擊很大。
“……伏地魔呢？”
“他消失了。在馬爾福中咒之後他的反應很奇怪，看上去很痛苦，當我和他再次對抗的時候他毫無還手之力，很快就中了我的魔咒灰飛煙滅了。”
聽完哈利的話，赫敏很快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那是因為他毀了自己的魂器。”赫敏的聲音沈靜的絕望。
“魂器？”
赫敏看著德拉科，目光低沈微顫的解釋道“妖精國藏著伏地魔的一個魂器，名叫梅洛歐之劍，可只有青騎士伯爵的繼承人才能得到它，一旦繼承人得到寶劍那麽他們的生命與靈魂便是連在一塊的，如果劍的主人死了，那麽劍就會被毀滅......”
“這麽說，馬爾福……他原來是繼承人……到頭來伏地魔自己毀了自己啊。”
提到馬爾福德名字時赫敏的樣子就變得更加痛苦一分，雖然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也有很多的事情想詢問，但哈利還是決定暫時沈默，等赫敏的情緒恢覆些他相信她會詳細地解釋給他聽的。
眼下更為重要的是盡快結束戰鬥，外面仍是混戰一片，他們的戰友仍有很多在做著生死搏鬥，命途未蔔。
“哈利，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好，我先去外面看看。我很抱歉，關於馬爾福的事......他救了我們大家。”
赫敏只是微微的點點頭，目光一直註視著躺在地上的臉上帶著笑容的男子，他淡金色的頭發依舊閃爍著柔柔的光彩，空氣中的灰塵讓時間都變得極為沈緩。
哈利離開後，順著空氣流淌出刺心的淒靜。
“馬爾福，你到底在做什麽......拯救魔法世界當英雄嗎？你才不稀罕吧！你是想證明什麽嗎？證明你是正義的？才不是吧！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家夥！那為什麽——為什麽在這裏倒下？明明還讓別人等著你，我都來找你了，你卻沒有一點反應。說話呀，說話呀......求求你，別這麽沈默，我想聽你的聲音啊......”
赫敏再也忍不住趴在德拉科的胸口痛哭起來，這是自鄧布利多死後她第一次哭的這麽絕望，胸口如同落了一把方錐，一陣強烈的悲酸掠過赫敏低垂的頭頂。她從沒想過原來德拉科有一天會離她這麽遙遠，她還來不及多跟他鬥嘴，來不及把深埋的心給他看，來不及告訴他這輩子她第一次想對所謂愛情所說的話，一句只要對方是德拉科才願意傾訴的話——我愛你，德拉科。
“德拉科你怎麽這麽自私，你怎麽連對我第一次的許諾都要背棄......這就是你德拉科·馬爾福想做的事情嗎？”
赫敏再次凝視著那個掛在嘴角的笑，那個笑容是什麽意思？德拉科究竟在想什麽？她不明白，她不想去思考，有什麽會比生命更加重要......是什麽，是什麽，你為什麽會選擇救哈利呢......
德拉科薄薄的嘴唇還是飽滿的紅潤，赫敏多想再次和他激情的擁吻，感受他的氣息，感受他的存在，感受自己在愛著眼前的男人。她彎下腰，長長的褐色長發從肩頭滑落輕拍在德拉科白皙的臉頰上。
她吻了上去，吻得輕柔，吻得沈醉，吻得令人斷腸。想起在恒時之海德拉科留給自己的話，一瞬間赫敏明白了。
“你……究竟想世界為你改變多少呢？德拉科·馬爾福，你這個狡猾自私的人。”
赫敏已經感受不到自己在流淚，淚痕幹涸在臉上留下一道哀傷的傷口。從墻壁縫隙裏悄然闖入的風讓她打從心底感受著侵襲靈魂的涼意。
為什麽會是他呢？她為什麽會愛上德拉科·馬爾福呢？明明那麽不可能的兩個人，命運真的令人捉摸不透。此刻她真是恨自己，將人生交給了上這樣的男人。她抱緊德拉科的身子，將臉貼上他的胸膛像是傾聽心跳聲一般，可是她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自己的微弱的呼吸與冰冷的毫無起伏的回響。
魔法世界最為慘烈的戰爭，最終以哈利·波特領導的一方勝利。可是大家卻沒能完全投入這來之不易的喜悅，在戰爭中有太多的生命消逝了，夥伴，師長，親人，大家都失去了對於自己來說重要的人，心中被挖開的黑洞是難以撫平填滿的。
哈利了解這樣的感覺，他只能盡他所能去幫助安慰大家。羅恩的情緒十分的低落，因為他的哥哥費雷德的離世，而喬治則一直不見蹤影。望著滿是瘡痍的壁壘，昔日的城堡已經變成了麻瓜世界的遺跡，哈利擡頭，黎明的曙光挑開陰雲如同沙漏般傾瀉出細膩的光線，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第二天大家開始清理遺體，人們總是希望在下一片瓦礫之下能找到依舊幸存者，可是每每得到的卻又是遺憾與悲傷。即使對方是食死徒，可逝去的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很多人都會為其靜默祈禱。
至此除了哈利和赫敏，只有麥格教授知道了德拉科的事情。赫敏將德拉科的身體安頓在了庭院的七葉樹下，那是德拉科曾多次光顧的地方。這裏是霍格沃茲赫敏唯一能找到的受戰爭破化較小的地方，依舊綠蔭濃密的樹下德拉科微微歪著頭靠在堅實聳直的樹樁，被細長的樹葉過濾的冰涼的柔光淋在德拉科精致俊秀的臉上，他就仿如美麗的精靈，赫敏看的沈默了，兩人無言讓時間都靜止了。
德拉科喜歡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坐在這裏，看著人群熙熙攘攘，慵懶的眼神總是試圖去尋找那個褐發的女孩。這就像是游戲，他每次都能輕易的過關，即使游戲的參與者只有他自己，他也樂此不疲。這些被刻意隱藏在逆光中的情感，曾以為只有他一個人知曉的情愫，卻在她第一次主動和他坐在七葉樹下，蕩漾出波紋，清晰鮮活地被赫敏感知著。
赫敏就這樣看著他，看他蒼白清透的皮膚，幹凈如畫的眉，精雕細琢的鼻。赫敏不想別人找到德拉科，只要自己這樣看著他就好了，他不是什麽遺體，也不屬於腐爛的泥土。即使他變得有些冰涼，可是她相信他的內心依舊是火熱的，他依舊是鮮活的。
沒人了解真正的德拉科·馬爾福是什麽樣的，世人說他玩世不恭，邪惡墮落，抑或是純血貴族。也許，只有當他擋在哈利面前的那一剎那，世界上才終於出現了真正懂他的人——他自己。
“德拉科。”
“德拉科。”
“德拉科。”
赫敏不知道在哪裏看到過，念三次那個人的名字，便是在說我愛你。她不想停下，只是三聲何止夠呢？她念到口中泛著苦澀，嘴角邊的濕潤，一切只有清風與少年默默傾聽。
再次見到赫敏是在第三天早上，此時是戰爭結束的第二天。當麥格踏進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她看見了目光呆滯雙眼紅腫的赫敏抱著本書站在面前。
“哦梅林！格蘭傑小姐，我很高興看見你！”
“我也是，麥格教授。”
麥格興奮的聲音喚回了赫敏游走的靈魂，她的聲音帶著哭泣過後的嘶啞，而麥格猝不及防的擁抱讓赫敏又有種想哭的感覺。
“哈利一直不讓我找你......關於德拉科的事情他大概告訴我了。”
麥格的眼神中透露著覆雜的神情，她擔憂的看著赫敏憔悴的臉龐。除此以外，赫敏也看得出那個眼神想從她身上探尋什麽。但她只是抱緊胸口的書，保持著緘默。
“格蘭傑小姐，我能知道你來這做什麽呢？”
“只是想來看看。”
“這是他的東西嗎？”
“是的，一本魔藥書。”
“我記得馬爾福先生的魔藥課一直很好。”
“嗯，只不過就算是他，也有解不開的問題。”
赫敏將目光對上麥格教授，空靈的眼睛滿卻是說不盡的溫柔，嘴角輕輕翹起一個恬淡的弧度。
她用冷凍咒封存了德拉科，他依舊沈睡在七葉樹下，任憑陰影斑駁在身上，在赫敏眼裏，那成了最好的光景。為了不讓別人找到德拉科，她向庭院施了結界，那是她所學會的最為高級的結界魔法，這樣可以保證沒人來打擾他們。
她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她不敢去面對哈利，不敢去面對生死未蔔的戰友，不敢面對用他生命換來的勝利，她怕自己偽裝好的堅強再一次分崩離析。
眼下和德拉科一起沈睡在時光的片段裏，是她唯一有勇氣去做的。
今天她本想來他的寢室，找到些屬於他的東西。寢室沒有受到破化，可德拉科的臥室如她所想的空無一物。自從他不再來上學，寢室就被校方整理過。但她意外的發現了一本放在空蕩蕩的抽屜裏的魔藥書，那本書她從來沒見過，至少在圖書館的藏書裏。
經常看書的人便知這本書是一本私家藏書，書的書脊中部有一個特殊烙印的紋章，赫敏依稀辯認出兩只長著翅膀的蜥蜴，雖然她並不是很清楚巫師家族的烙印，可是馬爾福家族的她還是知道的。她翻開書，沒有一頁一頁的翻閱，而是很快的找到了某一頁，那頁被做了特殊的標記，書一旦被打開便會自動跳轉到那頁。
出於好奇赫敏閱讀了起來，當看到“毒須草葉”“跳跳豆”時，她突然停住了，她想起了那次魔藥課的意外，德拉科那令人費解又一夜之間消失的癥狀，纏繞在腦海裏的回憶如同繁英綻放，德拉科不懷好意和嘲諷的笑又一次浮現在眼前。
還是別看了吧。赫敏收回了停留在書頁的視線，可是心中隱隱的悸動卻鼓動著她，赫敏感覺此刻她的目光就像是顫抖著飄零的落葉，那些關於德拉科的東西她都不敢輕易的觸碰，怕輕輕的靠近都會讓一切變得淒然零落。
她還是翻閱到那一頁。書上記載著，有關毒須草葉和跳跳豆混合所產生的副作用只有一個，癥狀描述正是德拉科身上所反映的。德拉科所說的他只看得見赫敏的真正的原因——
這一刻，赫敏終於明了。
因為當時的他，眼裏只能看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
“啪——”
赫敏合上書，終於，回憶決堤，拼命壓抑住的悲傷從幹澀的眼眶洶湧而出。從小到大赫敏都是一個矜持的人，她對於感情總是收放自如，時時克制著，就連當時面對羅恩的懵懂的感情時也是這樣的。因為她害怕，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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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領袖——哈利·波特已經死了！”
貝拉特裏克斯尖叫著，所有人都靜默了，荒寂的空氣中濕浸出無言悲傷與喜悅，於此形成鮮明的對比。德拉科站在人群後註視著前方，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在波特死去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一部分被分離了。
而且，若是他沒看錯，在波特中死咒倒下的瞬間他的目光的確看向了自己。
霎時在眾人還沒反映的瞬間，刺眼的電光在空中炸開了！哈利·波特瞬間舉著魔杖與伏地魔對抗對抗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其中也包括伏地魔，此刻他血紅的眼睛充滿著憤怒與殺意。
果然，德拉科的感覺是對的，波特並沒有死！
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亂，巫師們很快與食死徒展開了爭鬥，哈利·波特與伏地魔陷入了惡戰，德拉科在混亂中跟上了他們。他的腦海又閃過了一些間歇的畫面，而且在目睹了波特的“死亡”後他冥冥中感覺，這一切也許都與伏地魔有關系。
梅洛歐之劍絕對不止魂器這麽簡單。
“貝拉......”
“納西莎你做什麽！？”
見形勢急轉直下盧修斯拉著他的妻子打算逃離戰場，可德拉科神不知鬼不覺的失蹤了，慌亂之時納西莎卻像著了魔似的緊跟著貝拉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任憑盧修斯怎麽呼喊納西莎絲毫不理會，。
“你要去找德拉科嗎？”
納西莎擋在貝拉特裏克斯的面前，周圍不再像先前那樣喧囂，樹林裏寂靜的氣氛讓隱藏在空氣中不安定的情緒更加跳躍。
“姐姐，你的魔杖不應該指向我吧。”
貝拉悠悠地說著，神情驟然變得淩厲兇狠起來，納西莎顯然怔住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納西莎你為什麽說謊！你這個叛徒！”
“凡是企圖傷害德拉科的人我絕不放過！”
“你......你居然敢偷聽我和主人的談話！”
“不！早在你逼迫德拉科殺死凱瑞迪·布巴吉的時候，我就在你身上施的竊聽咒，貝拉我已經無法再相信你了。”
納西莎的聲音裏帶著一股悲傷，但貝拉特裏克斯絲毫沒有察覺。
“哼，居然在我身上施這種咒，納西莎你真是太愚蠢了......凡是阻礙主人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德拉科跟隨著混戰的兩人到了霍格沃茲的校舍內，到處都是斷裂的石柱，前穿百孔的石墻早已認不清先前的樣子。途中他打退了了兩名格蘭芬多的同級生，那些魔咒的殺傷力不大他們只是暈過去了。
每當他更加靠近伏地魔手臂上的紋身就變得越發的灼熱，似乎有什麽要被呼喚出來了。
“站住！”
德拉科迅速地轉身用魔杖指向聲音的來源，盧修斯略顯狼狽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看起來他似乎也加入了戰鬥，德拉科以為他會帶著納西莎離開這裏。
“跟我走德拉科。”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你和媽媽先走吧。”
“跟我走德拉科！”
盧修斯又重覆了一遍，他的樣子有些奇怪，話語裏少了一份命令的口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懇求。
“發生了什麽？”
盧修斯慢慢走向他，那張曾經讓他敬畏過，不屑過的面龐此刻卻讓他看著無比的難受，因為他父親從未露出過這樣悲慟的表情，眼神裏屬於馬爾福特有的高傲與冷漠此刻遺失殆盡。當註意到他父親只身找到他時，德拉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媽媽呢？她為什麽沒跟你在一起？”
“......”
“回答我！”
德拉科掙紮地嘶吼，盧修斯的沈默無疑給了德拉科沈重的一擊。難道......不可能的，不可能！她絕對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納西莎死了，貝拉為了鏟除她選擇了同歸於盡。”
德拉科啞默了幾秒，忽然雙膝跪地，從石板傳來的冰寒刺穿過他的身體。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盧修斯，可盧修斯卻先一步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納西莎·馬爾福，他的母親死了？德拉科眨了眨眼睛不知什麽時候淚水早已溢滿眼眶，接連的淚水地落在手背上傳來陌生的溫度，耳朵再也聽不清其他的聲音，只剩鳴鳴聲充斥耳畔，徹骨的絕望侵襲了他的全身，要將他毀滅了。
世界的轟然崩塌，他第一次體會到。
“德拉科跟我走，我要保護你的安全。”
德拉科像是沒聽見，他模模糊糊的看見父親將手搭在他的肩旁，可腦海裏只有母親的身影，她溫柔的笑容，堅實的擁抱，默默的鼓勵......這些他再也看不到了，再也無法感受，一切的一切都被這場戰爭摧毀了。
這難道就是他們所要的嗎？這就是他選擇加入食死徒換來的回報嗎？所謂正義與邪惡的鬥爭到底能換來什麽？原本他只是選擇聽從命運，沒有目的的活著，可現在不同了，在遇到她後他有了所愛的人，那個女孩改變了他。
可事實他依舊是個無能的馬爾福，他還是像個孩子一樣被父母保護著，他真的太軟弱了。
“......父親就算我跟你走他也會找到我的，只要這把劍還在我的身上。”
“現在來不及想這些，這裏太不安全了，快跟我走。”
“逃走了之後難道就安全了嗎？這場戰爭不會結束的。”
“德拉科·馬爾福！我現在命令你——”
“你先走，在馬爾福莊園等我。”
“你要去做什麽？哦德拉科，納西莎已經離我們而去了，你清醒點！”
“正是因為她離開......”
盧修斯註視著緩慢起身的德拉科，他始終低著頭看不出什麽情緒。
“我要這個世界付出代價！速速禁錮！”
中咒的盧修斯立馬躺倒在地，全身被無形的東西束縛著雙手緊貼腰側不能動彈，他沒料到德拉科竟然會有如此舉動。他發不出聲，即使漲紅了臉也只能無力的掙紮，唯有驚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雖然這樣很無禮，但你會更安全。”
他把盧修斯安置好，藏到一個掩人耳目的地方。
“無影無蹤。”
德拉科再一次念了咒語，只見盧修斯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此刻他看不見父親的臉，但是他片刻之後他卻對著面前的空氣笑了笑。
“這個咒語二十分鐘後就會自動消失......雖然我一度很厭惡您，但我很驕傲作為一名馬爾福，父親。”
語畢德拉科轉身離開了，此刻他還能依稀感受到伏地魔的氣息。
“用你的方式去完成你的人生吧，做好你自己，德拉科·馬爾福先生。”
納西莎的聲音穿過葉片，回響在耳畔。他知道有件事是作為德拉科·馬爾福唯一能做的，不過，這才不是為了見鬼的巫師世界——他要的，只是滿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赫敏沒說錯，他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因為人生第一次的承諾也要被他辜負了。
“這麽多年你第一次呼喚我。”
格魯比語調俏皮的說。
“希望是最後一次，你知道我不愛麻煩別人。”
“你看上去很難過，因為金毛小子嗎？”
格魯比上前一步想為赫敏擦去眼淚，卻被赫敏側過頭委婉拒絕了。
“帶我去見他好嗎。”
“赫敏你愛上他了嗎？”
“我想，是的，我愛著他。”
赫敏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格魯比從未見過那麽素靜的笑，溫暖的安寧的卻又帶著甜美的，似乎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讓他的心跳不斷加快。
這麽多年，他從沒讓她這樣笑過，那個德拉科·馬爾福卻輕易做到了。
格魯比一把拉過赫敏，手輕撫上她的一邊臉頰，低下頭吻了上去。幾秒鐘後他擡起頭，嘴唇上的溫度一下子消逝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冰涼。
“你知道的，和妖精接吻會被永遠留在妖精國的。”
赫敏把擋在嘴唇的手放下，對上格魯比越發幽邃的眼睛。
“可以的話，我真的想把你永遠留在身邊。”
格魯比露出的笑容灼傷了赫敏的心。
“抱歉。”
“不用道歉，放心我也做不到。他在你的魔杖上施了很強的魔法，借助這個或許可以。”
“怎麽做？”
“水馬是可以操控空間的妖精一族，我可以利用這個魔法的魔力做成妖精隧道幫助你到他身邊。”
“謝謝你格魯比。”
“一切就交給我吧，不過我們越快越好，畢竟妖精國不允許魔法的存在。而且之前你們們也用過魔法吧，好多妖精都暴動了。”
“不可能，我們沒用過魔法。”
赫敏記得很清楚，一路上她曾多次阻止德拉科使用魔法，怎麽會出現魔法源呢？
“但是之前從中空丘陵確實傳來了魔法源，我是不會感應錯的。”
格魯比指的是妖精宴會的時候。
赫敏突然想起那晚他們纏綿的吻，一抹不自然的緋紅爬上她的臉頰，身體因為記憶中真實的觸感而有所反應。若真的像格魯比說的那樣，只有德拉科才具備使用魔法的條件，但是為什麽他要用魔法呢？
“把魔杖給我，我們要盡快。”
“嗯。”
“誒，赫敏·格蘭傑.....你不知道我為了你拒絕了多少仙子和精靈，在妖精國我還是很受歡迎的。”
格魯比的玩笑卻讓赫敏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羅恩，接著男孩懶散的聲音從另一個時空傳進了腦海——那是他們在大堂的一段對話，當時面對羅恩無厘頭的玩笑她明明這樣說過，為什麽會忘得這麽幹凈呢？
她終於想明白了德拉科話裏的含義。
“德拉科你果然是個混蛋......”
赫敏小聲地嘟囔著，眼眶難以控制的變得濕潤。
“赫敏或許你可以介紹一個漂亮的妖精給我。”
“羅恩你應該和妖精接一個吻，然後永遠留在妖精國就這樣老死。”
“可以嗎？”
“不，妖精國可沒有長著能讓你和妖精接吻的樹。羅恩你能清醒點嗎？”
妖精國是不存在槲寄生的，所以妖精宴會上的那棵槲寄生是德拉科用魔法變的。
“另外原諒我，騙了你的初吻。”
原來他的話是這個意思，那個馬爾福真的太狡猾了，這樣遮掩著對她的愛，是如此教人心碎的浪漫。
“好了赫敏。”
格魯比的聲音將赫敏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在海底出現了一個不斷旋轉的圓形入口。赫敏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加快了流淌的速度，漸漸喚醒了先前狂躁的心跳。
只要通過這個，就能見到他了。
“去吧赫敏，進入妖精隧道一直向前跑，不要回頭。”
格魯比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落寞，望向赫敏的黑色琉璃般的眼睛如同一汪深深的潭水，但表面卻蕩漾著溫柔的漣漪。
“格魯比，謝謝。”
“比起這個做點實際行動更好不是嗎？”
語音剛落格魯比帶著玩味的笑臉距離赫敏的鼻尖只有一厘米，赫敏能感覺到他深色眸子中的悅動。她下意識的想避開，這次卻猶豫了，於是她抓住格魯比的手臂踮起腳尖打算給他一個告別的吻，還沒吻到卻被格魯比緊緊的抱住。
“希望你的選擇能讓你幸福，還有告訴德拉科·馬爾福，我永遠都記住他了，讓他小心點。”
格魯比將頭埋在赫敏棕色蓬軟的發絲中，他只是非常安靜地擁抱她，赫敏也給予一個回抱。
“那麽多年我一直把你當作朋友，你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存在，你會在我心裏的，一直都在。”
“這就足夠了，去吧。”
“嗯。”
赫敏轉身走進妖精隧道，這裏一旦踏進就不能回頭了。看著前方未知的時空，她感到越發的緊張與些許的不安。
“再見，格魯比。”
“......不會再見的。”
隧道入口消失前得瞬間格魯比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赫敏稍稍猶豫了幾秒，然後沒有回頭向前跑去。現在，她要去她該去的地方，找到那個讓她等待的人。
格魯比看著空蕩蕩的海底目光變得悠長，周圍的寂靜就像海水將他完全的包裹。
“水馬你知道身為妖精的你不能這樣做的。”
“我知道。”
碧洛迪絲雖然沒有現身，但那空靈的聲音依然順著水波的流動傳入了格魯比的耳朵。
“你不應該為人類使用魔法，這會受到懲罰的。”
格魯比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只要她想，我什麽都可以為她做的。”
由於水馬一族的特殊能力，實際上他們是妖精國最為神秘且鮮為人知的掌控時空的元素妖精。他們可以任意的穿越時空，卻被規定不得為他人使用空間魔法，一旦違反這個規定便會失去掌控時間的能力，從而永久的困在妖精國。
“啊，看來讓那個馬爾福小心，是多餘了。”
他擡頭望著頭頂波紋蕩漾的水面，陽光被海水揉碾成一條破碎的光帶，讓他又想起那個午後，小溪旁邊赫敏彎下身好奇打量著水面時，光的斑駁折射到她褐色的瞳孔裏點綴出了世上最美的雙眸，那是連同他們水馬也無法匹敵的。
格魯比閉上眼睛，如同化作一縷被遺忘在海底的水紋。
果然，還是會後悔的。
☆、Part 21
越往前走校舍的破敗愈發觸人心弦，殘垣斷壁是激烈戰鬥後所留下的痕跡，淹浸在灰塵中死一般的寂寞著。德拉科感覺腦袋很是昏沈，腳步也越發的不穩，但腦海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召喚著他，指引他前進。
這來自伏地魔的召喚聲不同於以前——那個聲音就好像是從他自己的口中發出的，是他在呼喚自己。腦海裏的影像似的畫面始終是校舍的內部，卻一直在切換到各個角落，就好似在校舍中四處竄動。
德拉科終於想明白了這一切的原因，他所看到那些畫面聽到的那些聲音，會這樣是因為他是梅洛歐之劍的繼承人，也就是魂器的另一個主人。現在他的靈魂和伏地魔是鏈接在一塊的，所以他能感知伏地魔所感受到的部分，就像波特曾經經歷過的那樣。
並且他有預感，他就快找到他們了，手臂上的黑魔標記不知何時發出淡淡的熒光，漆黑的蛇一幅蠢蠢欲動的狀態。他又走過了一個轉角，下一秒卻有一個厲咒向他射來，德拉科驚險的晃過，心悸的難以停下。
“馬爾福！？”
“你真的是大難不死男孩，波特。”
向他施咒的是哈利·波特，他藏在石柱的後面，也許是德拉科的出現太突然他把他當作了伏地魔才發動了攻擊。剛才的魔咒劃傷了德拉科的臉頰，細長的傷口在充斥著灰塵的空氣中有些微微發熱刺痛。
德拉科與哈利·波特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現場並沒有伏地魔的身影，德拉科想他是介入到兩人的戰鬥中了。
“赫敏呢？你怎麽從有求必應屋逃出來的？”
哈利·波特邊說邊謹慎的掃視著周圍，手上的魔杖也時不時的左右晃動，可以看出他是多麽的警戒。
“她已經死了。”
“你撒謊！”
“我為什麽要騙你，這是事實。”
“是你動的手嗎？回答我！”
哈利·波特的情緒顯然很不穩定，湛藍色的眼睛閃爍著魔怔的光，令人恐慌。德拉科握緊自己的魔杖，他必須這樣做，必須要欺騙赫敏最好的朋友，若不這樣被伏地魔知道赫敏還活著，一切都回天乏術。
“殺了......哈利·波特......殺了......”
德拉科的瞳仁一下子縮小了，伏地魔驟然間出現在了哈利·波特的身後，可此時哈利·波特卻依然毫不知情。他的腦海裏傳來的是伏地魔沙啞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波特只是略顯呆滯地盯著德拉科，口中念叨著什麽，不過一定是和赫敏有關的。
“不可能......不可能......馬爾福你沒有膽量動手手殺人的！告訴我赫敏到底怎麽樣了！”
“殺了他......殺了哈利·波特。”
伏地魔的聲音越來越強烈，德拉科甚至覺得耳膜已經被刺破，留下滾燙的血。他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不動聲色的看著面前精神即將崩潰的哈利·波特。
有一點波特說對了，他確實是一個沒有膽量殺人的巫師，鄧布利多也好，納西莎也好，還有赫敏，這些人讓他明白了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既不屬於正義卻也不屬黑暗，他就是一個馬爾福，不是其他的，只是他自己而已。納西莎的死讓他更加確定了作為德拉科·馬爾福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他一點也不在乎其他巫師或的生死或是這見鬼的魔法世界，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只想為自己“自我”的活著。
伏地魔緩慢的靠近，但哈利·波特的視線依然對著德拉科，這無疑為伏地魔提供了絕佳的時機。隨後德拉科看著黑衣惡魔伸出了骨瘦如柴的手，揮下魔杖——
德拉科對著哈利·波特忽然挑起了嘴角，露出標準馬爾福式的笑容，充滿諷刺卻又得意的。
電光火石之間德拉科恍惚看到了一陣綠色的熒光，接著眼前旋轉著校舍老舊的天花板，隨後世界就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這一切，原來沒有絲毫的痛苦。
突然黯淡下來的光線讓赫敏皺了皺眉頭，戰鬥過後面目全非的校舍建築讓她難以相信這裏是霍格沃茲。她有些僵直的向前走著，腳下堆積石塊的路面很不平整，殘墻聚集著她的視線，使其目光始終盯著前方那抹熟悉的淡金色。
是他，德拉科在那裏等著她。
“......哈利......”
“赫敏......是你嗎？你還活著！你……你沒事嗎？”
哈利激動的看向赫敏，而赫敏臉上的表情卻不如哈利期待的那樣。她雖然很高興看到哈利沒有事，除了有些皮外傷，但躺倒在地下的德拉科讓她感到極大的不安，呼吸堵在了喉嚨讓她覺得下一秒自己就要窒息。她彎下腰，手輕緩的觸碰上德拉科的臉，那冰冷的溫度讓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赫敏？”
“......發生了什麽？”
哈利看出了赫敏的不對勁，他靠近赫敏，伸出手握住她顫抖的雙手，眼神裏滿是覆雜的情緒。
“我也不是很清楚......馬爾福突然把我推開，然後中了伏地魔的死咒。”
“......”
赫敏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她擡起頭，瞳孔變得渙散，原本清澈的目光也很混沌。哈利隱隱感覺到，赫敏受到的沖擊很大。
“……伏地魔呢？”
“他消失了。在馬爾福中咒之後他的反應很奇怪，看上去很痛苦，當我和他再次對抗的時候他毫無還手之力，很快就中了我的魔咒灰飛煙滅了。”
聽完哈利的話，赫敏很快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那是因為他毀了自己的魂器。”赫敏的聲音沈靜的絕望。
“魂器？”
赫敏看著德拉科，目光低沈微顫的解釋道“妖精國藏著伏地魔的一個魂器，名叫梅洛歐之劍，可只有青騎士伯爵的繼承人才能得到它，一旦繼承人得到寶劍那麽他們的生命與靈魂便是連在一塊的，如果劍的主人死了，那麽劍就會被毀滅......”
“這麽說，馬爾福……他原來是繼承人……到頭來伏地魔自己毀了自己啊。”
提到馬爾福德名字時赫敏的樣子就變得更加痛苦一分，雖然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也有很多的事情想詢問，但哈利還是決定暫時沈默，等赫敏的情緒恢覆些他相信她會詳細地解釋給他聽的。
眼下更為重要的是盡快結束戰鬥，外面仍是混戰一片，他們的戰友仍有很多在做著生死搏鬥，命途未蔔。
“哈利，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好，我先去外面看看。我很抱歉，關於馬爾福的事......他救了我們大家。”
赫敏只是微微的點點頭，目光一直註視著躺在地上的臉上帶著笑容的男子，他淡金色的頭發依舊閃爍著柔柔的光彩，空氣中的灰塵讓時間都變得極為沈緩。
哈利離開後，順著空氣流淌出刺心的淒靜。
“馬爾福，你到底在做什麽......拯救魔法世界當英雄嗎？你才不稀罕吧！你是想證明什麽嗎？證明你是正義的？才不是吧！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家夥！那為什麽——為什麽在這裏倒下？明明還讓別人等著你，我都來找你了，你卻沒有一點反應。說話呀，說話呀......求求你，別這麽沈默，我想聽你的聲音啊......”
赫敏再也忍不住趴在德拉科的胸口痛哭起來，這是自鄧布利多死後她第一次哭的這麽絕望，胸口如同落了一把方錐，一陣強烈的悲酸掠過赫敏低垂的頭頂。她從沒想過原來德拉科有一天會離她這麽遙遠，她還來不及多跟他鬥嘴，來不及把深埋的心給他看，來不及告訴他這輩子她第一次想對所謂愛情所說的話，一句只要對方是德拉科才願意傾訴的話——我愛你，德拉科。
“德拉科你怎麽這麽自私，你怎麽連對我第一次的許諾都要背棄......這就是你德拉科·馬爾福想做的事情嗎？”
赫敏再次凝視著那個掛在嘴角的笑，那個笑容是什麽意思？德拉科究竟在想什麽？她不明白，她不想去思考，有什麽會比生命更加重要......是什麽，是什麽，你為什麽會選擇救哈利呢......
德拉科薄薄的嘴唇還是飽滿的紅潤，赫敏多想再次和他激情的擁吻，感受他的氣息，感受他的存在，感受自己在愛著眼前的男人。她彎下腰，長長的褐色長發從肩頭滑落輕拍在德拉科白皙的臉頰上。
她吻了上去，吻得輕柔，吻得沈醉，吻得令人斷腸。想起在恒時之海德拉科留給自己的話，一瞬間赫敏明白了。
“你……究竟想世界為你改變多少呢？德拉科·馬爾福，你這個狡猾自私的人。”
赫敏已經感受不到自己在流淚，淚痕幹涸在臉上留下一道哀傷的傷口。從墻壁縫隙裏悄然闖入的風讓她打從心底感受著侵襲靈魂的涼意。
為什麽會是他呢？她為什麽會愛上德拉科·馬爾福呢？明明那麽不可能的兩個人，命運真的令人捉摸不透。此刻她真是恨自己，將人生交給了上這樣的男人。她抱緊德拉科的身子，將臉貼上他的胸膛像是傾聽心跳聲一般，可是她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自己的微弱的呼吸與冰冷的毫無起伏的回響。
魔法世界最為慘烈的戰爭，最終以哈利·波特領導的一方勝利。可是大家卻沒能完全投入這來之不易的喜悅，在戰爭中有太多的生命消逝了，夥伴，師長，親人，大家都失去了對於自己來說重要的人，心中被挖開的黑洞是難以撫平填滿的。
哈利了解這樣的感覺，他只能盡他所能去幫助安慰大家。羅恩的情緒十分的低落，因為他的哥哥費雷德的離世，而喬治則一直不見蹤影。望著滿是瘡痍的壁壘，昔日的城堡已經變成了麻瓜世界的遺跡，哈利擡頭，黎明的曙光挑開陰雲如同沙漏般傾瀉出細膩的光線，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第二天大家開始清理遺體，人們總是希望在下一片瓦礫之下能找到依舊幸存者，可是每每得到的卻又是遺憾與悲傷。即使對方是食死徒，可逝去的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很多人都會為其靜默祈禱。
至此除了哈利和赫敏，只有麥格教授知道了德拉科的事情。赫敏將德拉科的身體安頓在了庭院的七葉樹下，那是德拉科曾多次光顧的地方。這裏是霍格沃茲赫敏唯一能找到的受戰爭破化較小的地方，依舊綠蔭濃密的樹下德拉科微微歪著頭靠在堅實聳直的樹樁，被細長的樹葉過濾的冰涼的柔光淋在德拉科精致俊秀的臉上，他就仿如美麗的精靈，赫敏看的沈默了，兩人無言讓時間都靜止了。
德拉科喜歡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坐在這裏，看著人群熙熙攘攘，慵懶的眼神總是試圖去尋找那個褐發的女孩。這就像是游戲，他每次都能輕易的過關，即使游戲的參與者只有他自己，他也樂此不疲。這些被刻意隱藏在逆光中的情感，曾以為只有他一個人知曉的情愫，卻在她第一次主動和他坐在七葉樹下，蕩漾出波紋，清晰鮮活地被赫敏感知著。
赫敏就這樣看著他，看他蒼白清透的皮膚，幹凈如畫的眉，精雕細琢的鼻。赫敏不想別人找到德拉科，只要自己這樣看著他就好了，他不是什麽遺體，也不屬於腐爛的泥土。即使他變得有些冰涼，可是她相信他的內心依舊是火熱的，他依舊是鮮活的。
沒人了解真正的德拉科·馬爾福是什麽樣的，世人說他玩世不恭，邪惡墮落，抑或是純血貴族。也許，只有當他擋在哈利面前的那一剎那，世界上才終於出現了真正懂他的人——他自己。
“德拉科。”
“德拉科。”
“德拉科。”
赫敏不知道在哪裏看到過，念三次那個人的名字，便是在說我愛你。她不想停下，只是三聲何止夠呢？她念到口中泛著苦澀，嘴角邊的濕潤，一切只有清風與少年默默傾聽。
再次見到赫敏是在第三天早上，此時是戰爭結束的第二天。當麥格踏進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她看見了目光呆滯雙眼紅腫的赫敏抱著本書站在面前。
“哦梅林！格蘭傑小姐，我很高興看見你！”
“我也是，麥格教授。”
麥格興奮的聲音喚回了赫敏游走的靈魂，她的聲音帶著哭泣過後的嘶啞，而麥格猝不及防的擁抱讓赫敏又有種想哭的感覺。
“哈利一直不讓我找你......關於德拉科的事情他大概告訴我了。”
麥格的眼神中透露著覆雜的神情，她擔憂的看著赫敏憔悴的臉龐。除此以外，赫敏也看得出那個眼神想從她身上探尋什麽。但她只是抱緊胸口的書，保持著緘默。
“格蘭傑小姐，我能知道你來這做什麽呢？”
“只是想來看看。”
“這是他的東西嗎？”
“是的，一本魔藥書。”
“我記得馬爾福先生的魔藥課一直很好。”
“嗯，只不過就算是他，也有解不開的問題。”
赫敏將目光對上麥格教授，空靈的眼睛滿卻是說不盡的溫柔，嘴角輕輕翹起一個恬淡的弧度。
她用冷凍咒封存了德拉科，他依舊沈睡在七葉樹下，任憑陰影斑駁在身上，在赫敏眼裏，那成了最好的光景。為了不讓別人找到德拉科，她向庭院施了結界，那是她所學會的最為高級的結界魔法，這樣可以保證沒人來打擾他們。
她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她不敢去面對哈利，不敢去面對生死未蔔的戰友，不敢面對用他生命換來的勝利，她怕自己偽裝好的堅強再一次分崩離析。
眼下和德拉科一起沈睡在時光的片段裏，是她唯一有勇氣去做的。
今天她本想來他的寢室，找到些屬於他的東西。寢室沒有受到破化，可德拉科的臥室如她所想的空無一物。自從他不再來上學，寢室就被校方整理過。但她意外的發現了一本放在空蕩蕩的抽屜裏的魔藥書，那本書她從來沒見過，至少在圖書館的藏書裏。
經常看書的人便知這本書是一本私家藏書，書的書脊中部有一個特殊烙印的紋章，赫敏依稀辯認出兩只長著翅膀的蜥蜴，雖然她並不是很清楚巫師家族的烙印，可是馬爾福家族的她還是知道的。她翻開書，沒有一頁一頁的翻閱，而是很快的找到了某一頁，那頁被做了特殊的標記，書一旦被打開便會自動跳轉到那頁。
出於好奇赫敏閱讀了起來，當看到“毒須草葉”“跳跳豆”時，她突然停住了，她想起了那次魔藥課的意外，德拉科那令人費解又一夜之間消失的癥狀，纏繞在腦海裏的回憶如同繁英綻放，德拉科不懷好意和嘲諷的笑又一次浮現在眼前。
還是別看了吧。赫敏收回了停留在書頁的視線，可是心中隱隱的悸動卻鼓動著她，赫敏感覺此刻她的目光就像是顫抖著飄零的落葉，那些關於德拉科的東西她都不敢輕易的觸碰，怕輕輕的靠近都會讓一切變得淒然零落。
她還是翻閱到那一頁。書上記載著，有關毒須草葉和跳跳豆混合所產生的副作用只有一個，癥狀描述正是德拉科身上所反映的。德拉科所說的他只看得見赫敏的真正的原因——
這一刻，赫敏終於明了。
因為當時的他，眼裏只能看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
“啪——”
赫敏合上書，終於，回憶決堤，拼命壓抑住的悲傷從幹澀的眼眶洶湧而出。從小到大赫敏都是一個矜持的人，她對於感情總是收放自如，時時克制著，就連當時面對羅恩的懵懂的感情時也是這樣的。因為她害怕，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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